“春飞,这丑东西真是几天前救我们的黑虎?”。
善柔不可置信的盯着蹲在屋檐下的丑黑猫。小家伙冲她超凶的‘喵’了几声,这还能听懂人话?
“小姐,它叫奉弥。是老城主留给您的护身兽,通灵懂人语。那日府中护卫,愿出手攻地鬼门杀手,再跪您认主,是因家主令与奉弥同时出现。”
善柔,老爷子真够爱他的宝贝孙女。她看着奉弥,小东西你正主遇害时,为何不现身相救?
奉弥忧伤的‘喵’了两声,似乎在回答她。
家主位、护身兽,如今她李代桃僵,得了这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,若不做些什么,定会于心有愧。
夜风过,她忽然间想起‘善柔’死前,最想见的人,外祖母林老太太。
善柔进屋时,林老太太正坐在暖炉旁,怀里捧着封旧信打盹儿。
‘扑通’,她替‘善柔’跪在老太太身前。
“外祖母!”
林老太太睁眼看了许久,老泪直落。
揽她进怀中:“你终于肯来看我了。我们善家,不需要壮大,更不需要用女儿换荣光,玉家不能嫁。”
善柔心里莫明有些暖暖的。
在修罗城时,逃命和医治伤患几乎占去了自己所有的时间。
有过两三个朋友,可惜通通都已身死魂散。收的两个徒弟,也没心没肺。所以她几乎已经忘记了温暖和被关心的感觉了。
“小柔错了,这封休书,便是教训。”
‘善柔’生前要嫁玉成时,老太太就坚决不同意。可惜那时她猪油蒙了心,以为自己找到良人。跟老太太置气,好几个月都不往来,直到临死时才悔恨万千。
林老太太看了眼休书,竟笑了起来,拉她起来坐身旁。
“好,有这休书外祖母就好办了。”
善柔不解,看向春飞,见她也摇头。
“外祖母要办什么?”
林老太太将刚才所抱的旧信封递她手中。
“你祖父,早年就给你订了门娃娃亲。”
善柔愣在原地,娃娃亲?
之前还感慨,这祖父替宝贝亲孙女儿想得周全,现在看来是真周全,孙女婿都提前备好了。
林老太太又道:“今日一早,这前礼就已经送来我这院子了。正苦于不知如何答复,你呀就完整又自由的回来了。”
善柔惊呆,合着这是刚从前墓里出来,又要进新的婚姻的坟墓。
老太太轻抚着她手:“小柔,老城主给你订的是战神府的老七。如今西亁的圣将军,战神一般的人物,你尽管放心嫁!”
善柔急吼吼的出了老太太院子,别说圣将军,天王老子她也不想嫁。
“春飞,我写封信你连夜送去战神府?”我就不信,堂堂战神府原意娶个‘弃妇’。
三日后,就将是西亁与碎魂的生死之战。
秦逸在帅帐营外,手中握着酒盅却没喝。
碎魂族诡计多端,暗中下毒,营中将士,不少人都中毒,腹泻不止。
“将军,将士们,仍忽然腹泻不止。”烟望来报。
秦逸凝眉:“军医的药呢!”
“都服下了,但药效过慢,三日后开战恐怕…”
“查出原因了吗?”
辰风急奔而来:“是水源,有人投毒入水源中。”
“立刻寻找新水源,禁止所有人再饮用现有的水。带上军医,去原水源处!”话落翻身上马,奔驰而去。
军医取水试毒之后,眉头深凝:“将军,这水源怕是无法再用。”
“有没有办法,将它们解掉。”秦逸心中急切,但仍面色沉稳。
“这…”
烟望:“将军,可还记得那姑娘赠的能解普通百毒的药?”
秦逸眼睛唰的明亮了,从怀中拿出瓷瓶,军医立刻接过。
片刻后军医来报:“将军,此药奇了,多名试药将士不到半柱香,便彻底解了。”
秦逸:“量够吗?”
“够!”
一柱香之后,烟望进到帅营。
“将军,将士们都在快速恢复中。已经按您吩咐,安排将士,仍佯装中毒。”
“好,此战只许胜不许败。”
“是!”
烟望见秦逸手中握着那瓷瓶,眼珠转动。
“怎么还有事?”
“将军,战后我去查查这姑娘?”
秦逸看着那瓷瓶,没说话。
烟望一脸意会的神情退出了帐营,与进来的辰风打了个照面。
辰风:“将军,长仙城善家的来信。”
秦逸瞥了眼:“放上桌上吧!”
第三日四更天,还在睡梦中的碎魂大军,便听得战鼓雷动,杀声震天。慌乱中御敌,却被西亁战家将士打得溃败不止。
秦逸更是生擒碎魂首将火赤极。
西乾与碎魂至此订下盟约,边境得和平安稳。
班师回朝的路上,秦逸翻来覆去的看着瓷瓶。
若无这瓶药,此仗胜负难以预料。
可给药的丑女人,还真就从他的世界销声匿迹了。
她为何就不像府里那些蜘蛛精,巴不得天天黏自己身上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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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柔一脸焦头烂额的在梅树前来回踱步。
这战神府可真开明,竟然不嫌弃她这个弃妇。得再想办法,让他们退婚。
“小姐!”春飞神色有些慌乱的奔进来。
“怎么样是战神府来退婚了吗?”
春飞摇头:“是玉成,带着大批人马,围了我们府。”
哼,算算日子,他也是该有所动作了。
“行啊,就等着他送上门呢!”
“小姐,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“我早准备好...”眼前的景像,令她呆住。
玉成一身喜服,身背藤条跪在大门前。
而他身后跪了一长溜看似玉府的长辈们,乍眼看去像蚂蚱排队。再看那街道上,全是看热闹的人。
好家伙,这是什么,软威胁,道德绑架?
玉城:“柔儿,为夫错了。今日特领着家中长辈,前来负荆请罪。”
话落递上藤条。
善柔一脸迷糊模样:“玉成,你这是做什么?”
“为夫错了,不分清红皂白,便将你休出家门。今日请柔儿再嫁我一次。”
呵,有意思!杀妻、休妻,见妻没死,求二嫁!!!
这是怕自己说出长生药引一事吗?还是另有所图?
她从玉城手中接过藤条,此情此景,理应让负荆请罪来得真实些。
“我当真打得?”她柔柔弱弱的问道。
玉成一把便扯开了喜服,转背向于她:“只要柔儿肯再嫁我一次,自是打得。”
善柔冷哼一声,既然送上门,那便打完再说。
藤条唰唰抽打在他背上,疼得玉成直咬牙,无奈众人看着,不好喊停。
围观百姓中,有替玉成说好话的声音传出,玉家长辈们哭天喊地的求情,这画面真是刺激。
善柔打累了停下手,看着玉成。
“柔儿,挑唆你我关系的罪魁祸首,我已经带来了。”
“噢,是谁?”
人群后方,昏厥的善洁被关于囚车中,披头散发,狼狈不堪。
善柔呆住好几秒,随后大笑出声:“哈哈哈,人间真有趣!来上前,让我看看清楚!”
囚车至前,春飞一盆冷水泼醒了善洁。
善柔:“二妹,玉成说是你在挑唆他与我的关系呢,是吗?”
善洁瑟瑟发抖的看向玉成,一句话不敢说。
“还真是你呀?”
玉成:“柔儿,既然你我心结已解,今日便再嫁我一次吧!”
一脸痴痴的玉成,对上了善柔幽深的眼神。
“不,有的心结是解不了的。”
玉成摇头:“不,能解的,柔儿你尽管说,但凡为夫做到的,定帮你解了。”
“是吗?大婚夜你绑我于铁架上,让我见你与善洁颠鸾倒凤好不快活,这能解吗?
你下药于我,剔我骨,拿我血,剥我皮,能解吗?”
玉成大惊:“迷魂失忆散,对你竟没用?”
善柔笑出了眼泪。
“玉成啊,你这句话出口,前面种种心思可都白废了。
就你收买的那个蠢货,三天前,给我端甜汤来,手抖、腿抖,说话也不利索,是真不可靠。”
“你!”玉成立刻起身,拨去喜服外衣,随从立刻给他批了白袍。
他一步步走至善柔面前。
“过去的你是软包,如今是病秧子,你拿什么跟我对抗?既然求你,你不嫁,那这善府,便不用留了。来人,给我拿下。”
原先跪地的所谓玉府长辈,个个拔地而起,兵刃出鞘。
“玉成你可真够狠!”
“嫁我你平安,善府无恙。若不嫁,我就让善府从这长仙城消失!”
善柔不退反进,脸色苍白无比,眼中火焰却熊熊燃烧。
“怎么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?”
“哼,是,又怎样,给我拿下!”
玉成一声大喝,围观人群冒出大半数训练有素的人,从四面八方将城主府围得水泄不通。
善柔面不改色,打量着玉成的人马。狗东西,果然狠才是他的本色。自己准备的人,要与他抗衡,怕是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该怎样脱困呢?
“若觉得不够,再给你看个人。”玉成招手,林老太太被人架了出来。
“外祖母!”
善柔欲上前,被玉成拦下。
“嫁,还是不嫁?”
忽然间传来狂奔的马蹄声,打破了一触即发的静。
“圣将军府秦逸,奉家母之命前来下聘礼。”秦逸踏马冲破长街而来。
善柔呆了!秦逸竟是雪地里那匹桀骜不驯的靓‘马儿’。
只见他银冠束发,一身黑甲金边战袍,火红披风迎风而扬,踏着光而来。衿贵与将气相融,迷人风骨自成一体,英雄盖世大抵便是如此。
呆愣中,震耳欲聋的喜乐声,与方阵士兵的踏步声相和,别样气势与韵味的结合。
秦逸停马于善柔前方,目光炯炯的盯着她:“姑娘可收我聘礼?”
善柔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‘咚咚咚’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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